秦悠然的手机响了,她出去接了电话,十分钟后又推门进来,满脸堆笑:“老板!商量个事!”

殷莫言看到她不怀好意的笑,用十分暧昧的口气说:“有什么好处?”

秦悠然有些无语的说:“你今天是怎么了?这好像是夏天,不是春天!”

殷莫言满脸黑线,正色道:“什么事?”

“嗯,我小姑姑要结婚了,我下午要去给她帮忙,可以请半天假吗?”

“可以,准假!”殷莫言干脆利落的回答。

看到他这么干脆,秦悠然有些不可思议的说:“真的?你这么大方?”

“不愿意?不愿意就收回我的话,随你便吧!”殷莫言刚要走,“哎?哎!我开玩笑的,那我走了啊!”她兴奋的转身离去。

“站住。”

“你不会又反悔了吧?”秦悠然脸上的笑容冻结。

“没有,你带着卡卡去吧?”殷莫言知道她的本事,害怕她再招来什么,自己一个人应付不来。

“啊?人家结婚呢!我带一只独眼猫去,吓到人怎么办?不要了吧?!”

殷莫言没有勉强,他也觉得她应该没那么倒霉吧,只是简单的结婚而已,不过,等事情过后,他不禁感慨,她还真不是一般的倒霉。

秦悠然高高兴兴的走了,她的小姑姑秦清是父亲唯一的妹妹,虽然叫姑姑,其实才大秦悠然几岁而已,小的时候,两人还经常在一起玩耍,长大以后,姑姑到外地上学去了,见面的机会就少了。这次,她玩闪婚,并且刚买了一套豪宅,邀请秦悠然回来给她帮忙,准备结婚事宜,并且有可能让她当伴娘。

终于到了小姑姑说的地方,出租车司机用那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她,然后接过钱,一溜烟的开走了。

下来以后,秦悠然才知道司机那么看她的原因,因为这里真的是很荒凉,到处都是田地,只有一栋豪宅孤零零的立在那,看起来很奇怪,它的门很大,远远的望去就像是一直怪物的嘴巴一样,等着猎物上钩。

她敲敲门进去以后,见到了久别的小姑姑,两人开心的聊着,原来,她刚回来不久,买下这栋新盖的宅子以后就开始张罗着结婚,她带着秦悠然四下转了一个遍,然后带她去参观房子的内部,光大厅就大的吓人,半空中盘旋往上的艺术楼梯更是显得别具一格。

只是一进门,秦悠然都有一种强烈的不适感,说不出的难受,胸中似乎有种压抑的情绪无法释放,她几乎想要逃,但是看到小姑姑那么兴高采烈的介绍着,她也不好说什么。

“悠然!你今天晚上陪我好不好?”

“啊?我啊?”秦悠然有些不情愿的答应了,她是自己父亲去世以后所剩无几的亲人,她的未婚夫现在还在外地没能赶回来,这么大的房子需要自己陪一下,不答应真的有些说不过去。

整栋别墅只有秦悠然和秦清两个人,晚上吃完晚饭以后,两人早早的坐在电视前看电视,秦悠然一边玩着秦清刚买的笔记本,一边瞄着电视,“喂,你说你买这个房子的时候有没有听到什么传闻啊?”

她说出的话没有得到回应,扭头一看,秦清已经手里拿着遥控器,眼睛眯着睡着了,她有些无语,去把电视关掉了,整个房子就剩下秦悠然点鼠标和按键盘的声音,她不免有些紧张,玩了一会想要去厕所,自己害怕,但是又不好意思把秦清叫起来,于是她就自己站起来,刚站起来就看到已经关闭的电视屏幕上映出了一个人,除了自己和秦清以外的第三个“人”一个穿着一身大红色喜服的人,她心猛的揪紧了一下,然后深吸一口气,又仔细的看,却又什么也没有了,可能是有点瞌睡了,该睡觉了,她这么想着,起身要去洗手间,却在这时,真真切切的听到女人哭泣的声音,哭的声音阴森森的,她寻着声音找去,原来声音是从秦清的卧室传出来的,因为之前秦清有介绍过,那是她的卧室,今天晚上她和秦悠然两个人睡,可是这个时候里面怎么会有人呢?如果不是人又会是什么?

她蹑手蹑脚的往卧室走去,推开门,哭声更加明显了,声音似乎是从衣柜里传出来的,她鼓起勇气,再三的告诫自己不要怕,不要怕,一把拉开柜子的门,因为是刚搬的新家,柜子里都还什么都没有,空荡荡的柜子里面蹲着一个穿着大红色喜服的女人,不知道是男人还是女人,只是从直觉上觉得喜服下面一定是个女人。

她把头深深的埋在自己怀里,那姿势一定不是个活人能做出来的,哭泣声就是从这里传出,秦悠然恐惧感从脚底往上蔓延,记得以前听过一个鬼故事就是讲半夜听到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小女孩在哭,有人去问她哭什么,她就把脸转过来,前面还是马尾辫,这个时候居然又想到这么恐怖的故事,太渗人了。

但是她却不知道该怎么挪动脚步去逃跑,只是木木的站在那,看着红色喜服的后脑勺。

“怎么了?”身后一个声音突然传出来,吓的她一哆嗦,是秦清,她迷迷糊糊的揉着眼睛看着秦悠然,“你怎么跑这来了?我还以为你丢下我走了呢!”

秦悠然拉着她就要往外走,秦清疑惑不解的问“发生什么事了?”

她这么一问,秦悠然转过头去看了一眼柜子,柜子里什么也没有,只有一件喜服叠的整整齐齐的放在那里,静静的安置着,没有任何不寻常的迹象。

看到她盯着柜子发愣,秦清也怕了“怎么了?你别吓我啊,我胆子好小的!”

秦悠然勉强挤出了个笑脸安慰她说:“没事,没事!我们出去吧!”

“出去?你不睡觉吗?”秦清迷茫的问。

“呃……那个……我们今天晚上睡别的屋好么?”一想起柜子里哭泣的红嫁衣,她就觉得后背凉凉的。

“为什么呀?”秦清觉得可笑,“你刚看到的那件衣服是我刚买的,漂亮吧?”她从柜子里拿起那件衣服兴奋的说,刚才的瞌睡劲一扫而空,衣服在自己身上比划着,秦悠然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你说那件红色嫁衣啊?汗,还不是我去订做完婚纱以后很想要一件古时新娘穿的嫁衣,订做的看起来都那么一般,后来经过一家古董店的时候无意间看到这间衣服觉得好喜欢,有种冲动让我将它买下,于是我就买下来咯!”她说的很轻松,一边还摸着手里的嫁衣。

而秦悠然却听的一心的恐惧感,她不知道该怎么跟秦清自己刚才看到的,一定是有什么东西附在嫁衣上,万一又是一个难缠的灵怎么办?算了,看看刚才的情况,她暂时应该不会有什么动静,先熬过今晚再说,明天就可以找殷莫言帮忙看一下是什么情况。

“睡觉吧.”秦清把嫁衣重新放回柜子里,然后拍拍秦悠然的肩膀示意她可以睡觉了,于是秦悠然一百个不情愿和她一起睡觉了,她一直不敢睡,背对着秦清,眼睛一直盯着放嫁衣的柜子,她很害怕一个不注意,那个穿着红嫁衣的女人会从柜子里爬出来,一直坚持了大半夜,瞌睡虫都来造访,她呼呼睡着了。

安静的睡眠状态一直持续到凌晨,不知道几天,秦悠然被一只蚊子袭击的浑身都是红包,一边瞌睡的眼睛都懒得睁开,一边用手胡乱的去拍打在耳边叫不听的蚊子,轰走又回来,她坐起来准备发飙,却发现秦清不见了,瞌睡一下子全跑光了,出了一身的冷汗,她正准备去开灯,眼前本就黑暗的一片似乎露出了一抹诡异的光。

秦清卧室里有个梳妆镜,一个比较复古的镜子,样式比较古老,估计也是秦清从古董店里淘出来的宝贝,而此时,她就坐在梳妆台前摸索着什么。

秦悠然不敢吱声,又轻轻的躺下,眼睛瞪的很大看着秦清,她能感觉到此时的秦清已经不是自己了,是另外一个人,她屏住呼吸,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黑暗中看的不是很真切,秦清坐在那里摆弄着头上的头发,她熟练的对着镜子先把头发挽起,然后开始在脸上比划着,样子像是在上妆,画好以后,她开始戴凤冠,戴的很认真,边戴边哼哼着小调,听腔调不是现在的歌曲。

她感到有些不妙,这声音也不是秦清的,她的身体被占用了,但是她却不知道该怎么办,手里什么东西也没有,心里把能用的办法想了一遍也没有想到。她趴在被窝里看着,等待秦清的下一步动作,只见秦清穿好衣服,戴好凤冠霞披终于收拾完毕,她咯咯的笑着,那声音不像是从喉咙里发出的,放佛一个人被卡着脖子勉强发出的笑声,秦悠然不敢动,只觉得汗毛都悄悄竖起来了。

秦清站起神来往屋外走去,秦悠然赶忙从床上爬起来也跟了出去,虚掩着的门刚被她推开,就已经觉得不对劲,一抹红色的身影,已半吊在空中,秦清双眼无神,脖子掉在绳子上,只是离地的腿象征性的挣扎了几下,就不再动了,秦悠然疯了一样的跑上前去使出吃奶的力气将秦清抱了下来,秦清的身体无力的往下倒压在秦悠然身上,两个人一起往地上倒去。秦清的脖子上一个露出重重的泪痕,大口大口的喘气还咳嗽。

“怎么回事?”她迷茫的睁着大眼,一只手摸着脖子。

“你吓死我了!”秦悠然心有余悸的看着秦清身上的嫁衣,抬头望了望绑在旋转楼梯上的绳子,绑绳子的高度至少离地2米,如果是人为的,根本就绑不上去,更别说自己爬上起把脖子放进去了,地上也没有凳子,连踩的地方都没有,一定是附在嫁衣上的灵在作怪。

她安慰秦清说:“别紧张,你仔细听我说!这件嫁衣不能再留在这里了,要么现在就立刻烧掉,要么明天将它退掉!”

“什么?烧掉?这个嫁衣是我好贵买来的喔,烧掉了多可惜!”

“如果不烧掉出了人命怎么办?你是要命还是要衣服?”秦悠然被惹火了,看到她这么激动的样子,秦清有些还哦啊了,最后她考虑再三,用商量的口气对秦悠然说:“那,我明天起床就立即将它退了好吗?”

看到她死死的拽着自己身上的衣服,秦悠然有些于心不忍,看看时间也已经凌晨3点多了,离天亮不远了,她只好点点头同意了秦清的话,她是真的怕再出什么事,天亮陪秦清去还以后,立刻去找殷莫言来看看房子到底有没有问题。这么想着,她就和秦清小心翼翼的将身上穿着的嫁衣脱了下来,两人也不敢再睡了,两个人四只眼睛盯着桌子上的嫁衣一直坐到天亮。

天灵以后,两人将嫁衣装好,提着就急匆匆的出了门,出门以后,两人就拦了一辆出租车走了,没有人的别墅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叹息声。

找遍复古一条街,也没有找到秦清所说的那间店,两人从早上七点一直找到将近中午,“小姑姑啊,你记清楚了吗?确定是这里?”秦悠然拿出纸擦了擦脸上的汗。

“是啊,我真的没有记错,我还记得很清楚,那间店得老板眉毛上有个刀疤!”秦清很绝对的说,因为那天她去的时候,刚开始就是因为看见老板一脸的凶相,不敢进去,最后却不知道为什么有种莫名的吸引力让她停住脚步进去,刚一进去,一眼就看到了那件红嫁衣,不出10分钟就买了下来。

秦悠然用手当扇子不停的煽着风,却也没有感到一丝的凉意,她四处扫视着这里,希望能看到秦清所说的那个老板。

“哎?!我觉得那家点很像耶!”秦清奇怪的说着,脚步已经迈了出去,大步的冲着一家店跑去。

“老板在吗?”她冲进去一阵激动,秦悠然在后面紧跟着跑来,一个大婶站在柜台里看报纸,看到秦清进来抬头不冷不热的回答:“我就是老板!”

“咦?你是老板?我明明记得这家老板是一个瘦瘦矮矮的老头呀!”

她看了看这家店得装饰,一点也不像哪天见的,但是却又觉得很熟悉。

老板听到秦清的话,这才抬头用哪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她“你找错地方了吧?”接着,白了她一眼。

秦清有些急了“我没记错啊,我确实是在这里,一个眉毛上带着刀疤的老头,嘴里还叼了一根古董烟斗!”她看了一眼架子上,有一排小型古董架子上摆了几种老式的烟斗。

老板娘脸上满是无奈,从柜子里摸了一把,拿出一张泛黄的照片,指指上面的人问:“是他吗?”

秦清欣喜若狂的说:“对,就是他!”然后还对秦悠然使了个眼色,那眼神似乎是在说:“看吧,我说有嘛!”

秦悠然刚准备开口说话,老板却说了一句另她俩大跌眼镜的话。

“那是我老爹,早在5年前就去世了!”

秦清脸上的表情说不出的郁闷,扭脸看看秦悠然,秦悠然拉着她出了门,“小姑姑,我们回去就把这个东西焚烧掉,你不能拒绝!都是为你好!”

秦清虽然有些不情愿,但是如果那个卖给她嫁衣的老头真的是个亡灵,那么这个嫁衣的来历也就不得而知了,肯定好不到哪去,于是她答应了秦悠然,两个人又打道回府,在后院里找了个盆子把嫁衣放进去给焚烧了。

看到嫁衣在大火中烧的成了灰烬,秦悠然这才放心的离去,不知道这个亡灵有个什么样的故事,但是如果媒介没了,至少它就不会再出来害人了。

告别了小姑姑她就赶忙去公司上班,今天打电话找殷莫言请假,谁知他却不在,手机也没人接,等到了公司才知道,殷莫言带着巫月出去办事了,这里只剩下卡卡一只懒猫趴在殷莫言的办公桌上睡觉。

“秦悠然同学,殷莫言让我保护你,我看你不是好好的么!”卡卡睁开一只眼幽幽的说道。

“是嘛?我有什么好保护的?”秦悠然很无语的看着卡卡,她不知道昨天发生的事情要不要告诉卡卡,想了又想,还是没有说出来。

“既然都不在,肯定也没什么事情,那我走了,回家了!”秦悠然说着往门外走去。

“好啊,回家!”卡卡从桌子上一个纵身跳下去,然后又以快的不可思议的速度跳到了秦悠然身上,稳稳的落在秦悠然的肩膀上。

“你干什么?”

“殷莫言叫我保护你嘛,我不跟着你怎么保护你?”卡卡眯着它的独眼,看着秦悠然嘴歪了歪似笑非笑的说:“你家有什么好吃的?”

她很无奈,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带着它吧,反正它也吃不了多少,就这样,秦悠然带着这只别人眼里的怪猫回家了。

而秦清从惊魂未定中醒来以后,一直缩在沙发上看电视,不停的给未婚夫杰克打电话,但是那边的回答却是回来至少要等三天以后,她没有事情做就回自己被窝睡觉了,一觉睡到天黑,也不知道是几点了,屋里黑乎乎的,她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有吃晚饭,刚坐起身来就感觉到了不对劲,头好像被什么东西给踢了一脚,她摸了摸头,然后顺势往上摸了一下,摸到了一双脚,心跳放佛在这一刻停止了似地,她几乎感觉不到自己的呼吸声,毛骨悚然的感觉涌上心头,她将自己的声音放到最大的分贝尖叫了起来,边叫边去开灯,在灯打开的一瞬间,她恍惚看到一个穿着一身红色嫁衣的女人吊在房梁上,脚正好垂在她刚才坐着的地方。

灯打开,刺眼的光照在脸上,她急忙看去,什么也没有,没有女人,也没有脚,她奇怪的走过去,四下检查着,却也没有发现什么,就在她以为自己吓自己的时候,却扫到了她最不想看到的东西,梳妆台上整整齐齐的摆放着那套红色的嫁衣,她发疯了一般的跑过去,拽开嫁衣,摊开来看,没有任何损伤,如果这就是那件衣服,那么她们俩下午焚烧的那件又是怎么回事?还是她根本就是一件毁不掉的嫁衣?她颤抖着手给秦悠然剥去了电话。

“喂!臭丫头!你就给我吃这些啊?”卡卡几乎是边叫边跳的对着秦悠然吼,它面前摆放着一碗米饭加番茄鸡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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